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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百八十二章過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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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著,三人頭也不回,一矮身,又鉆回了窩棚,鉆進去之後,裏頭又傳出來一陣歌聲:

“天也愁,地也愁,天愁烏雲來遮日,地愁大雨流成溝……”

唱得淒慘落魄,讓人陡然升起淒惶的感覺。

丁心顏心中暗嘆一聲,向前走去,只見不遠處,早已站著幾個女孩子,一個手裏拿著花鼓,一邊唱一邊甩那鼓錘,另一個站在她的身邊,拋著幾把明晃晃的刀刀兒,穿花、高拋,有時候還從腿下過,甚至玩著背花,從背部拋起來,再穩穩地接住,更有人翻了幾個跟頭,立在兩根高大立柱之間拴著的繩子上頭,擺著雙臂,又在繩子上頭翻起跟頭來。

丁心顏笑著,大聲道:“好功夫,我也來給你們幫幫腔!”

說著,猱身而上,從那掉下的飛刀裏取了一把,也並不翻跟頭,使出平地青雲的上乘輕功,腳尖輕輕一點,便如燕子一般輕輕飛起,直接落在那細線一般的繩子上,惹起圍觀群眾的一陣驚呼。

接著,她裝作一步小心,手裏的刀掉了下去,“哢嚓”一聲,繩子一下子斷為兩截,原本站在繩子上的那雜技女子“啊”地一聲尖叫,手忙腳亂,掉了下去。

說時遲,那時快,丁心顏早就飛身而起,抓住了那姑娘的衣帶,接著在半空中一個旋轉,兩人便慢悠悠地落在地上。

丁心顏等那姑娘驚魂稍定,方從懷中掏出了二兩銀子,道:

“姑娘,不好意思,害你掉下來了,這裏有一點碎銀,給幾位姑娘壓壓驚吧。”

那姑娘一言不發,接過銀子,一扭身就鉆進了棚屋裏。

另外兩名姑娘見狀,其中一位抱拳道:“領教了!閣下的功夫咱們心服口服,你過去吧!”

丁心顏笑道:“不敢。”

這三人的功夫在這縣裏的丐幫裏面也許還算可以,但在她的面前,簡直不值一哂。不過倒可以跟前面那幾個民間藝人一起,作為一種娛樂,演出給工人欣賞。

一行一業,都有它存在的道理。

一個人,想要在社會上落腳,純粹的好吃懶做總是不行的。

她正這樣想著,看到前面空空如也,路上並沒有攔著什麽人時,忽然對面走出一個人來,腰間還掛著竹筒,好像喝醉了酒一樣,往丁心顏身上撞來。

丁心顏眼疾手快,一個側身躲開,並將袍袖一甩,把這人連同他腰間的竹筒一起甩在地上,順便將外袍一脫,來了個金蟬脫殼,將那外袍罩在那人身上。

身後的老楊一個箭步上前,將自己的外袍除下,披在丁心顏的身上。

以丁心顏的武功,並不會怕冷,只是出門在外,一個莊主、當家的不穿外袍,徒惹別人的笑話。

丁心顏冷眼旁觀那倒在地上的人在外袍底下呻吟叫罵的男子,低聲道:“你喊一聲服了,我就把這外袍揭開,你也可以去洗一洗,免遭這虱子叮咬之苦。”

外袍底下傳出聲音道:“我服了!快點揭開它吧!”

本來他看丁心顏的武功這麽高,想趁她大意,把藏在竹筒裏的虱子抖在丁心顏身上,這虱子本來是他平時訛詐鹽巴店鋪的,只因如果虱子混進了鹽巴簸箕裏面,那簡直就無法收拾,所以只要一見這個竹筒,鹽巴店鋪的老板都會老老實實,給他幾個錢,打發他上路,不想他剛灑出虱子,就被丁心顏用外袍包住,這虱子又不認得主人,在身上四處叮咬,簡直要人老命。

丁心顏微微一笑,將外袍揭開丟在一邊,拱手道:“承讓了。”

那男子扭動身體,一邊說“不敢”一邊忙不疊地去洗澡了。

丁心顏一看,原來已經到了花子房的盡頭,裏頭一溜磚石房子,雖然有些破爛,但比窩棚可強得太多了。

這裏一定是乞丐頭子陳爛龍跟他的心腹所住的地方,怪不得人家說,花子頭一班,強如做大官,這花子頭不是花子,吃得好,穿得暖,收若幹徒弟,只要有了徒弟,什麽事都不需要自己親手去辦,照樣有吃有喝。

可怕的是,在這些房子的外頭墻柱上,還鎖著幾個衣衫襤褸的乞丐,墻腳豎起的杈子上,也吊著幾個乞丐。

丁心顏走近一看,只見那墻柱的一端系在乞丐的脖子上,另一端系在墻柱上,有人背心、有人肚皮、有人的胸前的衣物全都是稀爛的,她知道,這些都是犯事的乞丐,遭了各種名目的毒打,又被鎖在這裏。

另一邊杈子上吊著的人,只被吊住了一邊的手腳,這是江湖的名目,叫做“吊半邊豬”。他們的胸前衣物上都有斑斑血跡,這是被竹條抽打的結果,名為“打黃金條”,都是極為殘酷的刑罰。

試問被這樣對待的人,有哪一個不恨丐頭?

剛才出來設置五關的,在這乞丐裏面,也許還算得上是上層人士。

丁心顏長嘆一聲,滿懷郁憤,來到這排房子前面,大喝一聲道:“裏面的朋友,我已經到了這裏,請出來一見!”

裏頭傳來“嗚嗚”的吹奏號角的聲音,丁心顏知道這是他們召集其他乞丐的,這聲音一響起來,身後果然傳來一陣陣腳步聲,在這花子房內,不知道多少叫花子全部走出,團團圍在丁心顏的身後。

丁心顏與老楊兩人面不改色,大馬金刀地站在那裏,毫無退讓的意思。

這時,這排房子最中間的一間房門打開了,裏面走出來一個膀大腰圓的花子來,一見丁心顏,便道:

“丁莊主,你好手段!”

丁心顏的臉上泛起一個嘲諷的微笑:“好說。閣下便是這裏的二當家嗎?”

那人笑著,眼裏透著兇神惡煞,道:“不敢,咱們份屬九斤十八漢,七十二寡門之內,不敢妄稱當家的。”

丁心顏把他上下一頓打量,道:“我倒不知道,這七十二寡門之中,閣下是屬灰窩、西行還是背筐呢?”

這些是不是真丐幫斷不知道的分類,丁心顏以此來試探對方,究竟是不是真的和丐幫有所聯系,這樣一旦動起手來,也不怕得罪了丐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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